第92章
血族天灾92地牢里的人
保加利亚等人都知道,就在他们执行寻人任务的同时，很大一批其他玩家正在参与战争任务，战斗对象正是隶属于教会的天使军团。
就像双木亦大所说，在这种时候,他们在后方给教会添麻烦,就是在变相帮助其他玩家。
不过，就算没有这一层原因,保加利亚等人还是愿意去地牢走一趟的。
无他。
多刺激多好玩啊！
帮人越狱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没有他们？！
格温·雷蒂就见自己说完,在场的几名血族开始摩拳擦掌，其中那个黑色光头更是不客气地开口：“王城地牢在哪？我们现在就去！”
格温·雷蒂：“……”
格温·雷蒂：“不急。我先联系里面的守卫,跟他约好时间再行动。”
“这么麻烦？”黑色光头两条绿眉一皱，“不是找到大门冲进去就行了吗？”
格温·雷蒂：“……”
他实在忍不住了,扭头看向罗格和弗兰克：“要不,还是不要麻烦这几位血族大爷了。我们另外再找些人吧。”
秃落夫斯基：“？？？你啥意思啊？！”
“秃子闭嘴。”保加利亚忍无可忍,一巴掌将发小拍远一点。
一旁的双木亦大和雷克萨斯齐齐往前走了一步,一人一只手地制止秃落夫斯基的挣扎，顺便堵住他的嘴。
保加利亚这才望向格温·雷蒂，客客气气地问：“那么,你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？”
“我能联系上里面一名守卫官,让他带我们进去。但是把人找到后，就必须硬闯出来了。”格温·雷蒂摊开手，“毕竟地牢守卫里还是有那么些尽忠职守的人。按照我的预估，起码需要三百个秘银级佣兵。”
“你当秘银级佣兵是你家菜园里的菜吗，随随便便就能凑齐三百个的？”罗格满脸不爽地抗议，“如果是在数月以前,我父亲在的时候,差不多能勉强凑齐。现在别想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格温·雷蒂看向保加利亚等人,“那么，血族这边能出多少战力呢？”
“如果退出时也不用硬来，就不需要这么多战力了吧？”
“你是说在地牢其他区域制造混乱吗？”格温·雷蒂摇头否决，“除非你能做到这边撞上守卫，那边就能制造骚动吸引注意力，否则不可能。
地牢里交叉巡逻的守卫不少，换班交接频繁，分成几队同时作战没问题。曾经有人这边劫狱，同伙那边捣乱，结果两边都被镇压了，救援者和被救者最后全被关进地牢。”
“不就是掐好时间，分毫不差嘛，”保加利亚和队友们相视一眼，笑了，“这个我们最擅长了。”
有团队频道在，保管想怎么调控就怎么调控。
在保加利亚等人的再三保证下，格温·雷蒂勉强同意了这个作战计划。
最终，行动被定在了第二天午夜零时。
当天空上的新月被乌云遮住时，玩家和数名“NPC”一起进入王城地牢。
他们一共分为两队，一队跟着被贿赂的守卫前去救人，另一队则借着夜幕的掩盖，在地牢里潜行——这一队的任务，是待会儿在一队撤退时，吸引其他守卫注意，以便护送人质的一队顺利离开。
秃落夫斯基在二队里。
当他潜入南区地下二层的地牢时，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王城地牢不应该归王国官员管么，跟教会有什么关系？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你醒啦？等你反应过来花儿都谢了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靠！说得好像你一早就注意到了一样！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那是当然。我已经问过格温和罗格了，他们说教会里虽然有审判所，但并没有关押犯人的地方，审判的罪人要么被释放（这种情况非常少），要么被直接处死。而在国王被教会掌控之后，王国监牢自然就成了教会临时中转大批囚徒的地方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尽管如此，地牢守卫中也有一批忠于王室的人。格温这次贿赂的这个守卫就是这样，据说他看不惯教会的霸道行为已经很久了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什么霸道行为？
【团队】【双木亦大】：神权对王权的插手。时间还早，你可以先问问遇到的囚徒，看看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我早就想说了！这里的囚笼这么多，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？王都治安这么好，连个小偷强盗都没有的吗？！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这也跟教会有关。
在那之后，无论秃落夫斯基怎么追问，一队的人都不肯告诉他了，非要他自己去问NPC。
秃落夫斯基骂了声娘，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毛遂自荐，自愿跑到二队里来呢？
他在这一层地牢里转了一圈，最后终于某个角落的囚笼里找到一个活人。
在这名囚徒震惊的目光下，秃落夫斯基避开巡逻守卫的视线，然后撬开旁边囚笼的锁，溜进去，自己把自己“关”了起来。
秃落夫斯基冲满眼迷茫的狱友龇牙一笑，压低声音打招呼：“晚上好呀，朋友。”
狱友盯着他的脑袋，看了又看，最后重新躺下去，双手交叠于小腹上，闭起眼。
“诶诶！你别睡啊！”秃落夫斯基抓着自己这边囚笼的木栏，把脸挤在两根木头之间，“我问你，这里怎么就你一个？其他人呢？”
“死了。”狱友眼皮都不动一下。
“哇！原来王国官员处刑效率这么高啊？上次我们商会要进王都，光是文件审核，就审核了整整五天呢！”
狱友这才睁开眼，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秃落夫斯基：“商会？你原来是个商人？”
“对呀对呀！你呢？”
“……我也是个商人。”
“原来是同行，幸会幸会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！”商人突然从地面上翻身而起，瞪着秃落夫斯基，“你当我瞎么？！你身上的明明是法师袍！你是个法师老爷，根本不是什么商人！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？！”
“我是来劫狱的！”
商人一愣，脸上戒备更浓：“你以为我是傻子？这一层就我一个囚犯，你劫什么狱？更何况，就算你是法师，你也只是一个人！这里的守卫人数是你的上千倍！”
“你在套我的话啊。”
不等脸色微变的商人回答，秃落夫斯基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，“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，反正我两都有同狱之情了……其实，我还有其他队友，他们才是劫狱主力，我只是辅助人员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想出去吗？”
“……你要救我出去？”
“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！”秃落夫斯基拍着木栏杆大声喊道。
“喂！你疯了吗？！”商人神色大变，“你喊这么大声，引来守卫怎么办？！”
“这就是我的目的啊。”余光瞥到墙壁上越来越大的火把光斑，秃落夫斯基笑嘻嘻回答，手伸进背包里，掏出几枚黑色圆球递给商人，“待会儿守卫来了，你就拿这个砸他们。然后我救你出去！”
商人迟疑一瞬，还是接过那几枚圆球：“你为什么这么好心？”
“因为我不救你的话，你肯定会大喊大叫跟守卫通风报信吧。”秃落夫斯基笑着摆摆手，重新掏出几枚红色圆球拿在自己手中，“别紧张别紧张，人之常情嘛，我能理解。再说了，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。”
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！”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二队1号位动手！
“喂，那边那个，你是谁？！！！”
“劫、狱、啊！！！”
“砰砰”数响。
一股刺鼻的烟雾在地牢中弥漫开。
浓厚的雾气不但遮住了视线，还呛得人咳嗽连连、眼泪直冒。
秃落夫斯基趁机用风刃切开旁边囚笼大门，同时扔出自己手里的数个红色圆球。
“轰！”“轰！”“轰！”
比刚才巨大数倍的爆炸声响起，震得整个地牢都在摇晃。
随即，黑色火焰开始汹涌燃烧。
“着火了！！！”
“快！快用水！！！先救火！”
“这是什么火？！！！”
“这边塌了！！！！”
“刚才那两个犯人呢？！！！”
混乱局势中，秃落夫斯基蹑手蹑脚扛着一个人开溜了。
在清风术的帮助下，他不但身轻如燕宛如没有负重，还能脚不沾地、走起路来悄无声息，同时避开沾到周围黑色火焰的可能。
这种黑色火焰是疯人院玩家研制出来的新款火药，燃料并非普通实物，而是火药本身包含的暗元素，因此不会被轻易扑灭。威力其实并不怎么大，但看上去很唬人，被戏称为“天照”。
黑色的“天照”之火，不光是在南区地下二层燃烧，地下一层、三层……乃至北区到处都是，很快便连缀成一片暗色汪洋。
整个王城地牢都混乱起来，尤其是当那些守卫发现地牢的囚犯全部逃走以后——犯人数量本就所剩无几，待混乱结束，整个地牢已经全部空了。包括北区最深处被关押的一批特殊囚犯，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！
秃落夫斯基距离预定的集合地点最远，但他有清风术，所以抵达目的地时并不算太晚。
地面上传送阵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，传送阵旁边守着几名队友，看见他直接招手：“快快！就剩你了！快进去！抓紧时间！不然就来不及了！！！”
“就不能搞个稳定点的来吗？”跨进魔法阵的前一刻，秃落夫斯基忍不住吐槽。
他的话被空间传送截断半句。
然而，就算只剩最后半句，守在传送阵另一端的保加利亚还是听懂了：“蒙哥马利他们去参加战争任务了，没空接单。再说了，这个传送阵不是杰拉德负责的吗？”
秃落夫斯基一扭头，对上自己战宠黑如锅底的脸孔：“对啊，我的意思就是，杰拉德你太菜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脚下地面整个炸开！
泥土飞溅，碎石乱滚，泥巴糊了离得最近的秃落夫斯基满脸。
“……至于吗？”他抬起手，抹掉脸上烂泥，满脸郁闷，“我就说个实话而已，你用得着这么报复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杰拉德气急败坏，“这是对面被攻击了！”
队友的反馈迟一步在团队频道中浮现——
【欧皇附体】：追兵来了。把我们连同这块地面都轰成了渣渣
【火球哥】：还好秃哥跑得快，不然他要跟我们一起牺牲了
【保加利亚】：辛苦断后的各位了。这次死亡损失在最后团队结算里报销
【欧皇附体】：多谢队长！队长英明！下次断后请务必还选我！！！
“原来是我误会你了，抱歉抱歉。来，这是给你的赔礼，拿好。”
秃落夫斯基一面熟练地掏出金条交给黑龙，一面环顾四周，发现这次救出来的人真不少。就是大致分为两拨，彼此间泾渭分明：
一波身穿法师袍，平均年纪偏大，大概有五十多人。
还有一波穿麻布衫和短裤，面带菜色，但气势凶悍，不到二十人。
除此以外，还有个跟这两拨人都不站在一起的灰袍少女，正抱着弗兰克痛哭。
哇！有没有搞错？！
都是劫狱，凭什么这小子还有美女投怀送抱啊？难道这就是galgame男主的实力吗？！
秃落夫斯基恰起了柠檬，扭头跟保哥使眼色：【那边什么情况？】
保加利亚摇头：【不清楚。】
秃落夫斯基忍不住往那边走了两步，只听灰袍美女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地喊：“弗兰克，为什么你才来？！弗兰克呜呜呜！”
在众人围观下，弗兰克面露尴尬，不得不扶住少女的肩膀，将她稍微推远一点：“冷静些，海蒂。发生什么事了？你怎么会被抓起来？凯瑟琳呢？”
“凯、凯瑟琳……呜哇哇哇哇！！！”刚才还哭声渐低的少女再次发声大哭起来。
弗兰克只得拉着她走到一边，仔细安抚。
而那边格温跟一帮胡子花白的法师交谈完毕，其中年纪最大、看上去最有威严的那个主动站出来，冲玩家们行礼：“感谢各位出手相助。我是魔法协会现任副会长威廉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。”
鉴于在场的还有其他人，几名玩家对视一眼，决定将法师这边交给双木亦大，佣兵交给保加利亚，而秃落夫斯基就去负责那名被他救出来的商人，问问他有关教会的情报。
半小时后，三人重新碰头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：“谁先说？”
秃落夫斯基高高举手：“我先来吧！
“你说。”
“首先，我问清楚汤姆为啥会被抓起来了。”秃落夫斯基清清喉咙，“因为他拒绝向教会缴纳今年的罪恶赎金。”
“那是啥玩意儿？”
“就是他们商人不事生产还赚钱，在教会教义中是有罪的。每个商人每赚一笔钱，就要从中取出定额钱交给教会，以赎罪。可以直接理解为交税。”
“那爱心商会岂不是也要交？”
“好像是吧。上次好像听浮士德抱怨过，反正我们是遵纪守法的良民！不存在因为没交罪恶赎金，就被教会抓起来的可能！”秃落夫斯基一脸严肃，“我已经批评过汤姆了，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，表示愿意投靠我们血族！至少在永夜领域里，他不用为自己会赚钱而赎罪！”
“……”
“除此以外，我终于明白，为啥整个地牢空得像被老鼠搬过的米缸了……合着每天的犯人都被教会运走了啊！要是我们的援救计划是明晚，我也见不到汤姆了。”
这一点，保加利亚和双木亦大在找到法师和佣兵时就已经知道了，眼下比起秃落夫斯基的惊叹，他两显得很淡定：“现在我们能知道玛丽她们面对的十万天使军团是从哪儿来的了。”
“按照威廉副会长给出的失踪人数来看，转化为天使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。”
秃落夫斯基和保加利亚一起看向双木亦大。
后者瘫着一张脸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早饭吃了两片面包：“但他和他的同伴们之所以会被抓起来，不是因为发现天使是人为制造的，而是由于，他们由此衍生发现了大主教的秘密。”
“什么秘密？”
双木亦大望着两人，一字一顿：“大主教身上也有光元素和信仰之力。其感觉，跟天使一模一样。”
保加利亚和秃落夫斯基面面相觑：“这一任大主教把自己做成了天使？”
“嘶——是个狼人！”
“仔细想想也挺有道理的。冈格罗说他爹成为天使长后，实力是以前的几十倍。万一这种转化过程很轻松，那没理由放着这几十倍实力强化不用吧。”
“都说了，按照数值计算，不是百分百成功。这样还有可能轻松？”
“我是按照所有失踪虔诚信徒都变成天使计算的。”双木亦大插嘴道，“此外，还有一点。”
“木佬你请说。”
“现在的大主教，如果真的是天使，那我有理由怀疑他已经活了至少三百多年以上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你没在开玩笑？”
“没有，是结合目前情报分析出来的。”双木亦大摸了摸鼻梁，“我问过弗兰克，半精灵的寿命一般不超过300年，但精灵之森那次的半精灵天使已经明显超出了这个年龄限制。另外，我也问过冈格罗。他说他父亲的面孔，跟他们最后一次分别时没有区别。人鱼族的天使也是一样。这么多案例都证明了，成为天使以后，不会变老。
而据威廉副会长所说，教会每次大主教交接都是秘密进行的，且毫无征兆。每次都是由教会发布通告，宣布前任大主教已受神的召唤，前往神明身边，同时公布新任大主教的名字。在那之前，谁也不知道继任者是谁，更没有听说过。
巧合的是，这几百年里历任大主教都戴着黄金面具，让人看不到他们的长相。更巧的是，我查了一下，发现从第一纪元传承下来的教会规定中，并没有哪一条明确规定，大主教要戴面具……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，我们可以问问那边那位女性。”
保加利亚跟秃落夫斯基顺着双木亦大的手，看向已经停止哭泣的灰袍少女。
对方察觉到他们仨的视线，有些茫然的回看过来。
双木亦大走过去：“你好，请问你是教会见习牧师，对吗？”
少女脸色一变，揪住自己衣袖——秃落夫斯基这才发现，原来那是件白袍，只不过沾满了灰尘，才会被误认为是灰袍。
“我曾经是。”少女松开咬出血的下唇，“但现在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双木亦大直接打断道，“我只是想问，历任大主教都佩戴黄金面具，这一行为在你们教义中是有什么讲究吗？”
海蒂皱起眉：“教义中没有提。但我的导师曾解释过，说是因为大主教是最靠近神明的人，他们的容貌不能教旁人看见，否则是对神的冒犯。”
“但是这个规定，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海蒂点头承认，“导师曾提到过，差不多是五六百年前，当时大主教定下的这个规矩。此后，就一直延续了下来。”
【团队】【双木亦大】：还记得鲁伯特公爵是什么时候叛乱的吗？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卧槽？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卧槽？！！！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卧槽，你们在说啥玩意儿啊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。
卧槽。
要不是艾尔莎还有理智，她真要下意识低头去找自己的下巴了。
不单单是保加利亚他们，就连她都要被双木亦大说服了。
若是双木亦大上述推测都是真的，那么从五六百年前，拉斐尔大主教的布局就开始了。甚至还更早！
从撺掇血族大公叛乱，到偷盗王族精灵果、诅咒精灵母树，再到扶植虔诚信徒查理登上矮人王位，再到默认鲁伯特以“暗夜之神”名义行事、掌控整个人鱼族，最后到最近的偷盗龙蛋和扶植烈阳王族精灵继位……桩桩件件，现在细细品味起来，确实都透着同一股风格！都已经不是同出一脉，而是真的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！
拉斐尔大主教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！！！
要不是自己苏醒后在莱斯特的帮助下召唤了玩家，那如今整个世界早已归于教会的掌控了！
艾尔莎本想不顾鲁伯特死活，问问他教会大主教是否从未换过人，后来转念一想，记起了另一个人。
邓巴家族曾是血族，后来投靠了教会，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什么内情。
或许她该在鲁伯特之前，问问他。
不必问得太直白，旁敲侧击验证猜想即可。如果对方能透露更多情报那就更好了。
问及必死的鲁伯特应当作为最后手段。
打定主意，艾尔莎开始给邓巴总督写信。
结果信写好了，还没来得及送出去，她就得知了一个噩耗——不日前，一只天使在百叶城献身，摧毁了整座总督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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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加利亚等人都知道,就在他们执行寻人任务的同时，很大一批其他玩家正在参与战争任务，战斗对象正是隶属于教会的天使军团。
就像双木亦大所说，在这种时候,他们在后方给教会添麻烦,就是在变相帮助其他玩家。
不过，就算没有这一层原因,保加利亚等人还是愿意去地牢走一趟的。
无他。
多刺激多好玩啊！
帮人越狱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没有他们？！
格温·雷蒂就见自己说完,在场的几名血族开始摩拳擦掌，其中那个黑色光头更是不客气地开口：“王城地牢在哪？我们现在就去！”
格温·雷蒂：“……”
格温·雷蒂：“不急。我先联系里面的守卫,跟他约好时间再行动。”
“这么麻烦？”黑色光头两条绿眉一皱，“不是找到大门冲进去就行了吗？”
格温·雷蒂：“……”
他实在忍不住了,扭头看向罗格和弗兰克：“要不,还是不要麻烦这几位血族大爷了。我们另外再找些人吧。”
秃落夫斯基：“？？？你啥意思啊？！”
“秃子闭嘴。”保加利亚忍无可忍,一巴掌将发小拍远一点。
一旁的双木亦大和雷克萨斯齐齐往前走了一步,一人一只手地制止秃落夫斯基的挣扎，顺便堵住他的嘴。
保加利亚这才望向格温·雷蒂，客客气气地问：“那么,你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？”
“我能联系上里面一名守卫官,让他带我们进去。但是把人找到后，就必须硬闯出来了。”格温·雷蒂摊开手，“毕竟地牢守卫里还是有那么些尽忠职守的人。按照我的预估，起码需要三百个秘银级佣兵。”
“你当秘银级佣兵是你家菜园里的菜吗，随随便便就能凑齐三百个的？”罗格满脸不爽地抗议，“如果是在数月以前,我父亲在的时候,差不多能勉强凑齐。现在别想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格温·雷蒂看向保加利亚等人,“那么，血族这边能出多少战力呢？”
“如果退出时也不用硬来，就不需要这么多战力了吧？”
“你是说在地牢其他区域制造混乱吗？”格温·雷蒂摇头否决，“除非你能做到这边撞上守卫，那边就能制造骚动吸引注意力，否则不可能。
地牢里交叉巡逻的守卫不少，换班交接频繁，分成几队同时作战没问题。曾经有人这边劫狱，同伙那边捣乱，结果两边都被镇压了，救援者和被救者最后全被关进地牢。”
“不就是掐好时间，分毫不差嘛，”保加利亚和队友们相视一眼，笑了，“这个我们最擅长了。”
有团队频道在，保管想怎么调控就怎么调控。
在保加利亚等人的再三保证下，格温·雷蒂勉强同意了这个作战计划。
最终，行动被定在了第二天午夜零时。
当天空上的新月被乌云遮住时，玩家和数名“NPC”一起进入王城地牢。
他们一共分为两队，一队跟着被贿赂的守卫前去救人，另一队则借着夜幕的掩盖，在地牢里潜行——这一队的任务，是待会儿在一队撤退时，吸引其他守卫注意，以便护送人质的一队顺利离开。
秃落夫斯基在二队里。
当他潜入南区地下二层的地牢时，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王城地牢不应该归王国官员管么，跟教会有什么关系？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你醒啦？等你反应过来花儿都谢了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靠！说得好像你一早就注意到了一样！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那是当然。我已经问过格温和罗格了，他们说教会里虽然有审判所，但并没有关押犯人的地方，审判的罪人要么被释放（这种情况非常少），要么被直接处死。而在国王被教会掌控之后，王国监牢自然就成了教会临时中转大批囚徒的地方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尽管如此，地牢守卫中也有一批忠于王室的人。格温这次贿赂的这个守卫就是这样，据说他看不惯教会的霸道行为已经很久了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什么霸道行为？
【团队】【双木亦大】：神权对王权的插手。时间还早，你可以先问问遇到的囚徒，看看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我早就想说了！这里的囚笼这么多，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？王都治安这么好，连个小偷强盗都没有的吗？！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这也跟教会有关。
在那之后，无论秃落夫斯基怎么追问，一队的人都不肯告诉他了，非要他自己去问NPC。
秃落夫斯基骂了声娘，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毛遂自荐，自愿跑到二队里来呢？
他在这一层地牢里转了一圈，最后终于某个角落的囚笼里找到一个活人。
在这名囚徒震惊的目光下，秃落夫斯基避开巡逻守卫的视线，然后撬开旁边囚笼的锁，溜进去，自己把自己“关”了起来。
秃落夫斯基冲满眼迷茫的狱友龇牙一笑，压低声音打招呼：“晚上好呀，朋友。”
狱友盯着他的脑袋，看了又看，最后重新躺下去，双手交叠于小腹上，闭起眼。
“诶诶！你别睡啊！”秃落夫斯基抓着自己这边囚笼的木栏，把脸挤在两根木头之间，“我问你，这里怎么就你一个？其他人呢？”
“死了。”狱友眼皮都不动一下。
“哇！原来王国官员处刑效率这么高啊？上次我们商会要进王都，光是文件审核，就审核了整整五天呢！”
狱友这才睁开眼，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秃落夫斯基：“商会？你原来是个商人？”
“对呀对呀！你呢？”
“……我也是个商人。”
“原来是同行，幸会幸会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！”商人突然从地面上翻身而起，瞪着秃落夫斯基，“你当我瞎么？！你身上的明明是法师袍！你是个法师老爷，根本不是什么商人！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？！”
“我是来劫狱的！”
商人一愣，脸上戒备更浓：“你以为我是傻子？这一层就我一个囚犯，你劫什么狱？更何况，就算你是法师，你也只是一个人！这里的守卫人数是你的上千倍！”
“你在套我的话啊。”
不等脸色微变的商人回答，秃落夫斯基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，“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，反正我两都有同狱之情了……其实，我还有其他队友，他们才是劫狱主力，我只是辅助人员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想出去吗？”
“……你要救我出去？”
“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！”秃落夫斯基拍着木栏杆大声喊道。
“喂！你疯了吗？！”商人神色大变，“你喊这么大声，引来守卫怎么办？！”
“这就是我的目的啊。”余光瞥到墙壁上越来越大的火把光斑，秃落夫斯基笑嘻嘻回答，手伸进背包里，掏出几枚黑色圆球递给商人，“待会儿守卫来了，你就拿这个砸他们。然后我救你出去！”
商人迟疑一瞬，还是接过那几枚圆球：“你为什么这么好心？”
“因为我不救你的话，你肯定会大喊大叫跟守卫通风报信吧。”秃落夫斯基笑着摆摆手，重新掏出几枚红色圆球拿在自己手中，“别紧张别紧张，人之常情嘛，我能理解。再说了，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。”
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！”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二队1号位动手！
“喂，那边那个，你是谁？！！！”
“劫、狱、啊！！！”
“砰砰”数响。
一股刺鼻的烟雾在地牢中弥漫开。
浓厚的雾气不但遮住了视线，还呛得人咳嗽连连、眼泪直冒。
秃落夫斯基趁机用风刃切开旁边囚笼大门，同时扔出自己手里的数个红色圆球。
“轰！”“轰！”“轰！”
比刚才巨大数倍的爆炸声响起，震得整个地牢都在摇晃。
随即，黑色火焰开始汹涌燃烧。
“着火了！！！”
“快！快用水！！！先救火！”
“这是什么火？！！！”
“这边塌了！！！！”
“刚才那两个犯人呢？！！！”
混乱局势中，秃落夫斯基蹑手蹑脚扛着一个人开溜了。
在清风术的帮助下，他不但身轻如燕宛如没有负重，还能脚不沾地、走起路来悄无声息，同时避开沾到周围黑色火焰的可能。
这种黑色火焰是疯人院玩家研制出来的新款火药，燃料并非普通实物，而是火药本身包含的暗元素，因此不会被轻易扑灭。威力其实并不怎么大，但看上去很唬人，被戏称为“天照”。
黑色的“天照”之火，不光是在南区地下二层燃烧，地下一层、三层……乃至北区到处都是，很快便连缀成一片暗色汪洋。
整个王城地牢都混乱起来，尤其是当那些守卫发现地牢的囚犯全部逃走以后——犯人数量本就所剩无几，待混乱结束，整个地牢已经全部空了。包括北区最深处被关押的一批特殊囚犯，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！
秃落夫斯基距离预定的集合地点最远，但他有清风术，所以抵达目的地时并不算太晚。
地面上传送阵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，传送阵旁边守着几名队友，看见他直接招手：“快快！就剩你了！快进去！抓紧时间！不然就来不及了！！！”
“就不能搞个稳定点的来吗？”跨进魔法阵的前一刻，秃落夫斯基忍不住吐槽。
他的话被空间传送截断半句。
然而，就算只剩最后半句，守在传送阵另一端的保加利亚还是听懂了：“蒙哥马利他们去参加战争任务了，没空接单。再说了，这个传送阵不是杰拉德负责的吗？”
秃落夫斯基一扭头，对上自己战宠黑如锅底的脸孔：“对啊，我的意思就是，杰拉德你太菜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脚下地面整个炸开！
泥土飞溅，碎石乱滚，泥巴糊了离得最近的秃落夫斯基满脸。
“……至于吗？”他抬起手，抹掉脸上烂泥，满脸郁闷，“我就说个实话而已，你用得着这么报复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杰拉德气急败坏，“这是对面被攻击了！”
队友的反馈迟一步在团队频道中浮现——
【欧皇附体】：追兵来了。把我们连同这块地面都轰成了渣渣
【火球哥】：还好秃哥跑得快，不然他要跟我们一起牺牲了
【保加利亚】：辛苦断后的各位了。这次死亡损失在最后团队结算里报销
【欧皇附体】：多谢队长！队长英明！下次断后请务必还选我！！！
“原来是我误会你了，抱歉抱歉。来，这是给你的赔礼，拿好。”
秃落夫斯基一面熟练地掏出金条交给黑龙，一面环顾四周，发现这次救出来的人真不少。就是大致分为两拨，彼此间泾渭分明：
一波身穿法师袍，平均年纪偏大，大概有五十多人。
还有一波穿麻布衫和短裤，面带菜色，但气势凶悍，不到二十人。
除此以外，还有个跟这两拨人都不站在一起的灰袍少女，正抱着弗兰克痛哭。
哇！有没有搞错？！
都是劫狱，凭什么这小子还有美女投怀送抱啊？难道这就是galgame男主的实力吗？！
秃落夫斯基恰起了柠檬，扭头跟保哥使眼色：【那边什么情况？】
保加利亚摇头：【不清楚。】
秃落夫斯基忍不住往那边走了两步，只听灰袍美女一边哭一边呜呜咽咽地喊：“弗兰克，为什么你才来？！弗兰克呜呜呜！”
在众人围观下，弗兰克面露尴尬，不得不扶住少女的肩膀，将她稍微推远一点：“冷静些，海蒂。发生什么事了？你怎么会被抓起来？凯瑟琳呢？”
“凯、凯瑟琳……呜哇哇哇哇！！！”刚才还哭声渐低的少女再次发声大哭起来。
弗兰克只得拉着她走到一边，仔细安抚。
而那边格温跟一帮胡子花白的法师交谈完毕，其中年纪最大、看上去最有威严的那个主动站出来，冲玩家们行礼：“感谢各位出手相助。我是魔法协会现任副会长威廉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。”
鉴于在场的还有其他人，几名玩家对视一眼，决定将法师这边交给双木亦大，佣兵交给保加利亚，而秃落夫斯基就去负责那名被他救出来的商人，问问他有关教会的情报。
半小时后，三人重新碰头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：“谁先说？”
秃落夫斯基高高举手：“我先来吧！
“你说。”
“首先，我问清楚汤姆为啥会被抓起来了。”秃落夫斯基清清喉咙，“因为他拒绝向教会缴纳今年的罪恶赎金。”
“那是啥玩意儿？”
“就是他们商人不事生产还赚钱，在教会教义中是有罪的。每个商人每赚一笔钱，就要从中取出定额钱交给教会，以赎罪。可以直接理解为交税。”
“那爱心商会岂不是也要交？”
“好像是吧。上次好像听浮士德抱怨过，反正我们是遵纪守法的良民！不存在因为没交罪恶赎金，就被教会抓起来的可能！”秃落夫斯基一脸严肃，“我已经批评过汤姆了，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，表示愿意投靠我们血族！至少在永夜领域里，他不用为自己会赚钱而赎罪！”
“……”
“除此以外，我终于明白，为啥整个地牢空得像被老鼠搬过的米缸了……合着每天的犯人都被教会运走了啊！要是我们的援救计划是明晚，我也见不到汤姆了。”
这一点，保加利亚和双木亦大在找到法师和佣兵时就已经知道了，眼下比起秃落夫斯基的惊叹，他两显得很淡定：“现在我们能知道玛丽她们面对的十万天使军团是从哪儿来的了。”
“按照威廉副会长给出的失踪人数来看，转化为天使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。”
秃落夫斯基和保加利亚一起看向双木亦大。
后者瘫着一张脸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早饭吃了两片面包：“但他和他的同伴们之所以会被抓起来，不是因为发现天使是人为制造的，而是由于，他们由此衍生发现了大主教的秘密。”
“什么秘密？”
双木亦大望着两人，一字一顿：“大主教身上也有光元素和信仰之力。其感觉，跟天使一模一样。”
保加利亚和秃落夫斯基面面相觑：“这一任大主教把自己做成了天使？”
“嘶——是个狼人！”
“仔细想想也挺有道理的。冈格罗说他爹成为天使长后，实力是以前的几十倍。万一这种转化过程很轻松，那没理由放着这几十倍实力强化不用吧。”
“都说了，按照数值计算，不是百分百成功。这样还有可能轻松？”
“我是按照所有失踪虔诚信徒都变成天使计算的。”双木亦大插嘴道，“此外，还有一点。”
“木佬你请说。”
“现在的大主教，如果真的是天使，那我有理由怀疑他已经活了至少三百多年以上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你没在开玩笑？”
“没有，是结合目前情报分析出来的。”双木亦大摸了摸鼻梁，“我问过弗兰克，半精灵的寿命一般不超过300年，但精灵之森那次的半精灵天使已经明显超出了这个年龄限制。另外，我也问过冈格罗。他说他父亲的面孔，跟他们最后一次分别时没有区别。人鱼族的天使也是一样。这么多案例都证明了，成为天使以后，不会变老。
而据威廉副会长所说，教会每次大主教交接都是秘密进行的，且毫无征兆。每次都是由教会发布通告，宣布前任大主教已受神的召唤，前往神明身边，同时公布新任大主教的名字。在那之前，谁也不知道继任者是谁，更没有听说过。
巧合的是，这几百年里历任大主教都戴着黄金面具，让人看不到他们的长相。更巧的是，我查了一下，发现从第一纪元传承下来的教会规定中，并没有哪一条明确规定，大主教要戴面具……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，我们可以问问那边那位女性。”
保加利亚跟秃落夫斯基顺着双木亦大的手，看向已经停止哭泣的灰袍少女。
对方察觉到他们仨的视线，有些茫然的回看过来。
双木亦大走过去：“你好，请问你是教会见习牧师，对吗？”
少女脸色一变，揪住自己衣袖——秃落夫斯基这才发现，原来那是件白袍，只不过沾满了灰尘，才会被误认为是灰袍。
“我曾经是。”少女松开咬出血的下唇，“但现在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双木亦大直接打断道，“我只是想问，历任大主教都佩戴黄金面具，这一行为在你们教义中是有什么讲究吗？”
海蒂皱起眉：“教义中没有提。但我的导师曾解释过，说是因为大主教是最靠近神明的人，他们的容貌不能教旁人看见，否则是对神的冒犯。”
“但是这个规定，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海蒂点头承认，“导师曾提到过，差不多是五六百年前，当时大主教定下的这个规矩。此后，就一直延续了下来。”
【团队】【双木亦大】：还记得鲁伯特公爵是什么时候叛乱的吗？
【团队】【保加利亚】：卧槽？
【团队】【秃落夫斯基】：卧槽？！！！
【团队】【雷克萨斯】：卧槽，你们在说啥玩意儿啊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。
卧槽。
要不是艾尔莎还有理智，她真要下意识低头去找自己的下巴了。
不单单是保加利亚他们，就连她都要被双木亦大说服了。
若是双木亦大上述推测都是真的，那么从五六百年前，拉斐尔大主教的布局就开始了。甚至还更早！
从撺掇血族大公叛乱，到偷盗王族精灵果、诅咒精灵母树，再到扶植虔诚信徒查理登上矮人王位，再到默认鲁伯特以“暗夜之神”名义行事、掌控整个人鱼族，最后到最近的偷盗龙蛋和扶植烈阳王族精灵继位……桩桩件件，现在细细品味起来，确实都透着同一股风格！都已经不是同出一脉，而是真的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！
拉斐尔大主教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！！！
要不是自己苏醒后在莱斯特的帮助下召唤了玩家，那如今整个世界早已归于教会的掌控了！
艾尔莎本想不顾鲁伯特死活，问问他教会大主教是否从未换过人，后来转念一想，记起了另一个人。
邓巴家族曾是血族，后来投靠了教会，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什么内情。
或许她该在鲁伯特之前，问问他。
不必问得太直白，旁敲侧击验证猜想即可。如果对方能透露更多情报那就更好了。
问及必死的鲁伯特应当作为最后手段。
打定主意，艾尔莎开始给邓巴总督写信。
结果信写好了，还没来得及送出去，她就得知了一个噩耗——不日前，一只天使在百叶城献身，摧毁了整座总督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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